范公凑过去,声音亲热了几分:“丰大人,在朝中,除了万岁爷,就数你的眼光毒辣,最有识人之明,怎算是卖弄?你就与老朽说一说吧?”>
丰连年心中妥帖了,要不是他自知教不了这门生,才不会跟这老东西多废话。>
他指了指底下的人:“范公可见过此子与秦祭酒论道?”>
范公一顿,他有没有见过,丰连年这竖子不是最清楚?这问的什么话啊。>
他憋着气道:“却是未曾。”>
若不是这竖子拦着他,他当初就能见到了!>
“难怪范公如此担忧,原是未曾见过。”丰连年舒爽了,他就是故意这么问,要戳人心窝的。>
其余大臣各自对视一眼,都走了过来,纷纷问道连慕跟秦祭酒论道的情形。>
这事京中读书人传得神乎其神的,他们都知道,却没见过的,秦祭酒这人在他们刚到时候又借口告辞了,也没地儿问去。>
范公也顾不得计较了,侧耳倾听。>
丰连年这才对着众人娓娓道来,将他那日所见所闻一一说出,把他见到的秦祭酒和莲沐苏在崇文坛上所说的话,都说了一遍。>
最后,他感叹道:“本官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人,年纪轻轻便能如此沉稳从容自若,看事极为透彻,对圣贤先哲之道参透甚深,却非一味遵从,自有自己独到的见解,与秦祭酒论道毫不落下风。”>
众人听得津津有味,尤其范公听得不断点头赞许。>
丰连年感叹完,惆怅地起身:“范公您就放心吧,以本官所见,此子才华横溢,旁人做不到之事,不代表此子做不到,您不必自扰,且看着吧,本官先行一步了,诸位大人,告辞。”>
越说越惆怅,越说越舍不得放手,还是眼不见为好。>
他起身朝着楼梯走去。>
范公听了丰连年的话,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下来了。>
他朝窗外看去,越看莲沐苏越是中意,暗道此子样貌才品样样上佳,只左足微跛美中不足,却也不影响美玉散发光彩,除了当门生外,倒是当女婿的好人选,可惜他范家年纪相仿的女孩都已出嫁。>
刑部尚书看着善学广场上那抹身影,面上若有所思,他也起身告辞,道一声有事先走了。>
丰连年这头不知楼上的人在想什么,他刚走出书斋,站着看了两眼人群,就听闻身后有声音响起,回头看去,确实刑部尚书。>
刑部尚书是个沉得住气的人,人狠话不多,典型的行动派,下朝后他都没想到刑部尚书也会来看热闹。>
他对刑部尚书拱手,问怎就走了。>
刑部尚书只说有事要走。>
两人互相拜别,各上各的马车。>
丰连年觉得有些奇怪,却也不曾多想。>
车轮滚滚向前,他撩开马车侧帘朝着人群看去,还是觉十分可惜,自己没那个命啊。>
待要放下帘子之时,却看到了薛家的马车。>
他心念一动,重新撩开去看,看清了坐前头的小厮,暗自沉思,薛平怎么也来了?>
临近中午。>
苍澜院内,莲花不舍的送别林月娟,直到送出苍澜院大门,还想要送。>
胡淼淼上前一步,喜眉笑眼地行礼阻止:“莲主子留步,莲夫人就由奴才来送,等出了宫门便有马车相送,还有人护着,您就放心吧,奴才保管莲夫人好好的,风吹不着,日晒不着,也累不着莲夫人。”>
林月娟也附和:“是啊,小花,由胡公公送我,你就放心吧,回去吧。”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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