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罢，武滕凤毫无醉意，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步伐稳健地离席。武纡潆数着地上的空酒壶，一阵冷汗：“老姐也太猛太强悍了！以前老姐滴酒不沾，可是怎么过了中秋就这么能喝了？今天晚上竟然喝了整整二十七壶酒，还面不改色！”
深夜里，武滕凤卸了妆，拆散了发髻，把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里，任由长发像水草一样飘荡着。待到泡够了，她回到卧房内，挠挠下巴，带着氤氲的水汽，坐在华丽的婚床边，低头弄着指甲。乾炎雅拿起插着雕龙画凤的大红喜烛的烛台，来到妻子身边，为她擦干净水迹：“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，我就惊觉你长得与先王极其相似，可是我从未想到，也不敢想象你是女王。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呢？”
“真是十个男儿九粗心！其实，我那也是为了看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。看你对这儿这么熟悉，你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？”
“是啊，我在宫里住过四年，为你父亲当裁缝。那时你姐还很小，过九百九十六岁寿辰的时候，她穿的衣服就是我为她做的。骠曌，你的选择很特别，不选王公贵族，不与其他国家联姻，却选择了选择了我这样一个鲛人。”
“选你又咋了？”武滕凤挠挠下巴，披上素色的睡衣，倒在床上。罂粟红的鲛绡金蕃莲被褥泛起水一样的光泽，掀起浪潮般的褶皱，将武滕凤瘦削的身躯完全淹没了进去。乾炎雅为妻子细心梳理着长七尺有余、浓密柔顺的华发。武滕凤拉过乾炎雅，像猫一样趴在他的腿上，低语道：“夫君，我肩膀又疼了，是旧伤留下的老毛病了，你帮我揉揉吧。”
没了浓妆艳抹，没了名贵的珠光宝气，没了厚重的华服，裸露着脊背的武滕凤如此的单薄瘦弱，脸色憔悴，肌肤苍白如纸，近乎透明；背上那道几年前留下的、贯穿整个背部的恐怖刀疤与肩头足有碗口大小的圆形疤痕赫然在目，触目惊心。乾炎雅小心翼翼地为她捶背揉肩，在触摸到伤疤的那一刻，手不听使唤地抖了一下。武滕凤因为这恰到好处的揉捏而昏昏欲睡，发觉乾炎雅停下来之后，用满含着疲倦的声音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你早点睡吧。”乾炎雅一声叹息，将失神与心疼埋进深深的夜色，继续为武滕凤捶背揉肩，目光深沉而忧郁。
“好了，夫君，你也早点睡吧，明天还要早朝呢。”
乾炎雅褪下外衣，躺在妻子身边，望着窗外的明月，轻轻一叹，敞开的衣襟下露出了宽阔的胸膛，光洁的肌肤在月光下泛起象牙般的坚实质感。武滕凤翻了个身，手搭在他坚实如玉的胸膛上。乾炎雅揽住枕在自己肩头的妻子，无奈地叹气道：“你喝这么多，真的没事么？”
“夫君，我都说了我没事的。就我这情况，我把自己折腾出什么毛病来还挺难的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半夜里，武滕凤像只轻巧的猫一样，悄无声息地爬起来，见没惊醒乾炎雅，于是悄悄溜出房间，独自站在月色如水、静谧幽深的御花园里，望着明月，暗自思量。
突然，她紧蹙了眉头，捂住心口，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了，靠在假山石边，呕吐了起来。只是，吐出来的只有酒，里面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色，浓重的酒气迅速弥漫开来。乾炎雅提着灯笼，循着异香找到了她，为她披上自己的大衣，心疼地责怪道：“都说了你不要喝那么多了，很伤胃的！现在好点了吗？”
武滕凤摇摇头，不停地呕吐着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像是要把所有的内脏都吐出来一样。明明喝了这么多酒，意识却还是如此清醒，清晰地感受着这般剧烈的痛苦，太阳穴跳的厉害，大脑也疼得异常剧烈，仿佛有一只大手用锋利的钢丝慢慢切割着大脑，这只大手却故意拖延着切割的时间，加剧着这种痛苦。
等武滕凤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，乾炎雅把灯笼交给她，很干脆地把她背了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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