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要！”刘立民这一次否决得很断然：“姐，我不懂你们蓝衣社的规矩，但恕我直言，我不会选择服毒自尽的方式——真要落到了敌人的手里，我会拼尽最后一滴血，与他们同归于尽！”
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，尽管声音不高，但辅仁学子显然是在真心流露。
然而，楚静怡却并未被打动半分，夜色中，她朝着年轻的弟弟翻了个白眼，不以为然地“嗤”了一声，随即就将头扭向另一侧，打量着不远处的那盏欧式街灯。
刘立民感受到了楚姐的轻慢和不屑，一时显得有些尴尬，但他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，轻声补充了一句：“姐，我说话太直了，你不要误会，我绝对没有任何小视蓝衣社英雄的意思，我——”
“不用解释，初生牛犊不怕虎，你也不是头一个了，”军统女上尉淡淡地回应：“多摔些跟头后，自然就会知道轻重。”
辅仁学子刚要继续申辩，不想他的楚姐就此转了话头，问起了刺杀小联盟将要制裁史兆贤的具体时间。
“这个嘛，还没最后敲定，但我们的指挥官已经表示要越早越好——他担心，蓝衣社除掉许振英后，日本人会加强对史兆贤的警卫。”
这无疑是楚静怡未曾料到的，她不由得对刺杀小联盟的所谓指挥官有些刮目相看：果然是当过学兵的，见识思维就是不一样。
“姐，你认为谢学长担忧得有道理吗？”
军统女上尉认真地摇了摇头：“我赞赏他的警惕性，这是一个做指挥官的必须具备的素养。不过，单就他对此的担忧而言，我认为是多余的——日本人或许很看重史兆贤，可也没达到为他配备警卫的程度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刘立民颇为不解。
“因为姓史的终究与许振英不一样，许是一市之长，而史兆贤只不过是个没有官衔的学者教授。日本人应该很清楚，蓝衣社不会对史兆贤之流下手的。”
辅仁学子一下子变得无比沮丧：“我懂了，日伪当局只知有蓝衣社，却根本不知还有我们小联盟的存在……”
“不必灰心。刺杀小联盟若真的除掉了史兆贤，恐怕日本人就知道了——你们不是还要在他的尸首上留下标语吗？”
楚姐的这番话，顿时又让刘立民振作起来：“对对，谢学长也说过，此战意义将与之前的不同！姐，我们虽然比不了蓝衣社，但早晚也要让日本人和汉奸知道联盟的厉害！”
听到这里，军统女上尉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，她理解这帮大男孩的热血心思，但作为一名资深特工，她更清楚不引起敌人的注意、方为地下斗争的最佳境界。
“姐，我们这次行动就改为用枪，你看怎么样？”刘立民一边说着，一边就再次伸手去拿他的楚姐手中的勃朗宁。
“当心，子弹已经装回弹夹了；”楚静怡让对方抓住了枪身，却没有松手：“我不建议这么做，时间太紧，还来不及教会你打枪。”
“你刚才教过了，我已经会用了。”
“那是纸上谈兵，”军统女上尉不满地瞪了年轻的弟弟一眼：“真正的开火可不是儿戏，你至少得经过实弹演练才行。”
“没问题，咱们在哪儿演练？”
“当然不能在城里——等过些日子风声不那么紧了，我找时间开车带你出城，到远离鬼子兵营的郊外去。”
辅仁学子听罢当即大失所望，同时就注意到楚姐始终牢牢地攥住勃朗宁大威力的枪柄，不让自己拿过去。
“姐，这枪你不会不给我了吧？”刘立民惶急沮丧之下，声音里已带了几许哭腔。仿佛一个小孩子刚到手了一件心仪玩具、又要失去一般。
长椅上的楚静怡又好气又好笑，可内心之中也终究陷入了彷徨——这枪，究竟要不要现在就交给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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