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弘只摆了摆手，便坐在椅上凝神不语。
馨璃和黄霏对望一眼，各自一叹，悄无声气地撤掉结界，走出房间。
现在他们需要给易弘一个接受的时间。
馨璃看到房前杏树下的石桌上再度摆上桂糕，脸上顿时挂起笑容，一路小跑而去，惹得黄霏哑然失笑。
“黄掌柜，你方才一直叫哥哥首座，可他闭关五百载，这期间暗涌难道一直是群龙无首吗？”
馨璃见他亦来到树下，不由问道。
黄霏摇了摇头：“这是暗涌全部弟子的意思，我们认为有资格担任暗涌首座的只有一泓真人。所以即便他闭关不出，我们也不另立首座，只是选了一个理事代掌而已。不过黄某已脱离沧澜几十载，现在的情况我亦不知。”
馨璃小口咀嚼着美味的糕点，可爱的杏眸认真地瞅着黄霏：“那黄掌柜为什么要脱离门派呢？”
黄霏只觉身躯一僵，紧接着低下了头颅，沉默许久。
“算了，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。”
说着又捻起一块，毕竟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好奇而已，完全不必刨根问底。
“其实说出来也无妨，毕竟憋在心中几十年，也不痛快……”
黄霏目光怅然地看着树上盛开的羞白杏花。
“五十年前，凤鸣山曾经暗中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激战。那一次魔道几乎全军出动，掌门特别下达命令，破例派遣我这个暗涌第二队长前往协助。”
“嗯？你们真的无视哥哥的谕令了？”
黄霏连忙摇着头：“嘿！我们哪敢啊！掌门知道暗涌的禁令，只是吩咐我在山外借机除掉魔道精英。我亦是后来得知的，山内的那一战，正魔双方损失了足有三成的精英！”
见馨璃发现糕点吃没后，懊恼地将空碟一摊，然后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述说，不由轻笑出声，心中的抑郁也轻了不少。
“当时我撞见了前冥门八人众之一的刑勿，并将其拖在山外。因他修为太高，一时竟解决不掉他。”
“那后来呢？”
黄霏眼眸顿时一黯。虽然心中不想再提，却还是说了出来：“后来我追他追到了邢阳村，结果他不计后果地动用了冥法·冥怒，我虽极力挡下，却仍拦不住邢阳村的灭村之祸……”
馨璃顿时瞪大了双眸，原来就是他和刑勿的交战使得五十年前的邢阳村化为乌有！
见馨璃一副震惊的模样，黄霏只道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，一时亦低下头去：“最后我除掉了刑勿，便成了我对正道最后的贡献。虽然暗涌秉承以杀止杀的纲常，但我的罪业委实过重，全无面目再回沧澜，加上身受重伤，心灰意冷，索性隐姓埋名，在扶苏城中当了一名普通的百姓。”
馨璃盯着他良久，忽然问道：“隐姓埋名，销声匿迹。难道对于无辜受难的邢阳村民，你当真无动于衷？”
黄霏身躯一颤：“事后我亦曾想补救，但为了除掉刑勿，我几乎是遍体鳞伤，闭关休养了三十余载……而后我醒来时才知道，忠勇门揭竿而起，连城作为城主已坐镇扶苏城。当时我的伤刚刚痊愈，能做的也只是为村人寻到一位精通农术的异人，委托他将邢阳村的贫瘠土地焕然一新。但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救赎，又如何抵得了自己的罪业！所以十几年内心的痛苦折磨，让我渐渐变成了这样一个窝囊的商侩……”
馨璃静静地听着他诉说着，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：“黄掌柜，其实你已经尽了力。毕竟五十年前的惨案是刑勿所为，你只是没有能力阻止罢了。而这几年邢阳村能够快速恢复过来，也多亏了你请的那位异人呀。所以黄掌柜，别在自责了。”
黄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馨璃，那水蒙蒙的杏眸中皆是鼓励，唇间的笑意暖入春日。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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