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半尺多高,却是画得极精细的,屋舍布置整齐,似是小康之家,构图十分简单,两个小小的童儿神色却是极活泼的。一个小男孩儿手持碧绿的短竹,正莽莽撞撞地冲过来。一个小小女童捧着枝梅花坐在罗汉床上,低头轻轻嗅着,微微抬眼看向小男孩儿,脸上略有羞色。
画旁写着两列行楷字,乃是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**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。”字体静中有动,清灵飘逸,颇有见之忘俗之感。其下却无落款,只有一枚小印,乃是“小东”二字。
太后疑惑道:“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大家?从前倒没见过。”
陶老夫人便欠身回道:“这画儿不过是小东姑娘的闺中之作,从不曾拿出来的,自然是见不着的。”
定远伯夫人在旁笑道:“原来是闺中之作,怪不得如此小幅,让人看得不过瘾。是不是陶大学士家里那位姑娘的佳作,陶老夫人拿过来显摆了?”
陶夫人便笑道:“若是家里的姑娘,那里敢拿过来献丑。其实这画儿有十多幅,不过是随意捡一幅过来应个景儿,看个有趣儿罢了。”
听她如此说,太后倒起了兴头,兼且要给陶老夫人脸面,忙让人将其余的一股脑搬过来,大家逐幅看了一番。
果然件件精美,特别一件两尺余长的窄卷,上绘夜宴欢景,十几个男男女女的人物,专注弹琴的乐人,轻盈起舞的伎女,觥筹交错的士人,嫣然倾谈的闺秀,各形各色,仿佛笑语喧哗直将从纸上满溢出来。
旁边亦书有小诗一首,乃是“清响拟丝竹,班荆对绮疏。零觞飞曲津,欢然朱颜舒。”
皇后和项静妃亦在旁点评数语,均是夸赞之词。
此时定远伯夫人倒有些后悔,万料不到陶老夫人竟带来这么一套出色画作,反将自己的礼物比下去了。忽地问道:“这画儿果然好看,只是为何尺寸如此参差啊?”
果然这些画作十分古怪,若说是一套,虽说风格一致,却是大的有两尺余,小的不到半尺,兼且宽窄不同,看起来实在是七长八短,有些怪异。
陶老夫人便从芙蓉手里取了一张卷着的图纸,展开给太后及众人观看,原来是一张示意图,倒是简单明了,原来这些参差尺寸乃是有意为之,错落排了,另有一番效果。
正说得热闹,忽见皇上身边儿的王公公匆匆过来,在太后身边儿耳语了几句。太后脸色一沉,神色微凝,略想了想,方摆手让王公公退下,脸上仍挂着笑容,道:“难为娴姐姐想着,这套画儿当真不错,挂在流乐阁的墙上正合适。”
在场的那个不是人精,自是知道必有事体发生,又说了几句便忙忙散了,连项静妃也辞了去,只剩下太后和皇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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